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瀚海.1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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瀚海.110

看李逍臉色不好,王勉又添油加醋了一番,但他也知適時住口,畢竟這丫頭的性格與其長相可半分關系沒有,一會城門失火可能殃及池魚。他自然想看後繼,無奈想留下來看好戲的借口被謝戡一口回絕。

王勉不甘心,試圖給謝戡洗腦,“長隨,兄弟這都是為你好,就逍兒那火爆的脾氣以後得知你和縣主藕斷絲連不定如何發作?!兄弟是幫你將隱患提前引爆。”

謝戡與他一塊長大,他肚裏憋的那點壞能不知道,“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咯。”

“謝倒不必,留宿即可。”

“收拾鋪蓋趕緊滾蛋,逍兒的小擒拿手你領教過,我青城派的錯骨分筋手想不想嘗嘗。”

王勉擺手,“你們倆人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怎麽說不過就上手,太暴力!”

“趕緊滾蛋。”

王勉從席上起身,從果籃裏拿枚果子,“此地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。”晃晃悠悠走到房門口停下,“別忘了替我問問逍兒家還有沒什麽姐妹,堂姐妹表姐妹皆可,介紹給兄弟認識認識唄。”

謝戡拾起枚果子朝門口方向扔過去,“趕緊滾。”

王勉抄手接過,哢嚓咬一口崩脆,“這世道,旱的旱死澇的澇死,上哪說理去!”

雖說王勉不能在謝府留宿,但他除了睡覺的幾個時辰外,一日三餐從早到晚都耗在聽波園裏。聽波園裏的諸位若有一日不見他來,都覺這一日沒過完缺了些什麽似的。

這日清晨李逍洗漱完畢過廳來吃早飯,不出意外便瞧見王勉在廳裏跑進跑出。

那王勉遠遠瞧見李逍從房裏出來,便忙不疊殷勤地將碗筷準備好,謝智楞是沒搶得過他。

王勉將自己席上的蒲團拿給李逍坐下,將盛好的白粥端到她面前,“逍兒,粥有些燙,吹吹再吃別燙著。”

又將幾碟精致的小菜都挪至她身前的幾上,“我府上的小菜,吃著挺清爽的,想逍兒會喜歡,帶給你嘗嘗。”

謝戡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,嘆氣道:“只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,幾十年的情誼也換不來一碟小菜,唉!”

王勉仍在身旁殷勤勸她嘗嘗,“這個發酵黃豆味道特別,逍兒你嘗嘗。”

雖說他一向熱情,但今日舉動還是令李逍感到受寵若驚,她放下筷子,嘆了口氣道:“說吧,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。”

王勉放下為她夾小菜的筷子,佯怒道:“逍兒這話說得生份,我們什麽關系,對你好本就應當,怎想著要得到什麽好處?我王子潤豈是那樣的人!”

李逍端起粥碗,“既如此,倒是我想多了。”

“別呀!逍兒非要傳我點昆侖派心法,我也不是不能接受。”將白粥從她手上取下吹了一圈再恭敬地雙手奉了回去。

謝戡差點以為王子潤要替她將粥喝了,見他還回張開的嘴遂又閉上。

李逍:“你非我昆侖派門人,昆侖派心法不便傳你,但我可教你些普通的呼吸吐納方法,天下武功萬變不離其宗,只要你勤加練習必然收益。”

王勉眉毛揚起,高興地當即揖禮單膝跪下,“師傅在上,請受……”

李逍伸手將他整個人托了起來,“我只是傳你呼吸方法,並不是收徒。”

謝智從外面進來,徑直走到謝戡身邊,用手遮掩輕聲道:“公子,丹陽縣主前來拜訪,現在葳蕤堂問安,主母差人過來通知您一聲,讓您早做準備。”

謝智聲音雖小,奈何屋裏人個個耳聰目明。

謝戡尚不及回應,王勉首先發問:“是不是司馬佳君又來了!”

謝智只得點頭。

王勉劍眉倒豎,“這一大清早的,我逍姐早飯還沒吃完,司馬佳君就上門來給人添堵,實在不像話!”扭頭對著李逍語氣立時輕緩,“逍兒你慢慢吃,我去見她將道理給她掰開子揉碎了,告訴她感情一事一廂情願註定沒有結果。”

李逍楞怔尚未反應,王勉已離席起身,“逍兒無需感動,叫你知道交了我王子潤這樣一個朋友終身受益。”自說自話完興高采烈地走出房間。

謝府江南望族,不可能對前來拜訪的人閉門不見,謝戡放下碗筷也出去會客。李逍遠遠瞧見花園裏司馬佳君小鳥依人一般圍在謝母身邊,不時逗得謝母展顏,引得謝戡低語。司馬佳君眼角眉梢流露的喜歡藏都藏不住。

李逍知道謝戡對司馬佳君沒有想法,司馬佳君的堅持純屬剃頭挑子一頭熱。但她明白歸明白,還是架不住心裏不舒服。

她的反應自然被旁人看在眼裏。蘭馨雖是女生,可她從小打打殺殺,在感情上就是個門外漢,而吳痕就只會幹著急,於是王勉提議出門散心。

眼見謝智跟在後面,王勉奇道:“你小子不在家侍奉你家公子,跟過來湊什麽熱鬧。”

謝智抱緊李逍大腿,“逍姐在哪我阿智就在哪。”

王勉逗他,“替你家公子看緊她是吧。”

謝智瞥他一眼,“六公子,您不說話沒人當您是啞巴。”

“小阿智你現在厲害了。”

一行人到得江邊準備到江心釣魚。由著王勉的性子要租一艘兩層樓高的畫舸才可以,後被眾人勸阻低調些才改租了艘小漁船。

江面開闊,船上人手一根魚竿垂釣江中。眾人裏惟有王勉有過垂釣經驗,於是他當仁不讓地為眾人講解,如何下餌如何打窩如何提竿。

估計新手總有好運氣,不到一個時辰眾人皆有斬獲,惟有王勉連個魚影子也未見著,“再不上魚,我就跳下去捉一條。”

吳痕以為他認真的,勸他不要上頭,“船家說了江面雖平靜,水底全是暗流。”

謝智了解王勉,“吳大哥不用擔心,王六公子說玩笑話而已,況他的水性是這個。”伸出大拇指比劃著。

既聊到自已長處,王勉立時抖起了精神,“各位,我自小在這江邊長大,泅水過江就跟玩似的。不是王某吹噓,論武功除了小阿智,我可能比不過各位,但論水性你們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
蘭馨掃他一眼,“王六哥沒聽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,船家才說了這水底全是暗流。”

王勉以為眾人不信,為證明自己向李逍叫板道:“逍兒,敢和我比劃一下麽?”

李逍手上的魚竿被繃直,魚兒正在咬鉤,她一邊提線一邊回答的利索,“不比。”

王勉一拳打在棉花上,不服氣道:“吳痕我們倆比。”

李逍怕師弟又被王勉繞進去,開口問:“和你比什麽?”說話間收短魚線,一條江鯽嘩啦啦從水裏躍出,她將魚鉤從魚嘴裏取出,將魚丟進身後的木桶裏。

王勉一臉得意,“比泅水過江,別看逍兒你武功比我好,泅水肯定比不過我。”

“泅水我確實不在行,但我不用泅水也能過江。”

聽她這話,王勉笑道:“逍兒你比我還會裝逼,這裏離岸邊足有二十丈遠,就算你武功再好輕功再妙,也不可能憑空越過二十丈遠!”

李逍數完木桶裏游弋的魚,足有八條之多,她搓搓手從矮凳上起身,“這魚新鮮,一會殺了喝湯。”

王勉沒等到她的回應,繼續拱火道:“吹牛皮沒用,逍兒你今日若真能腳不沾水到達對岸,你以後就是我逍姐,我為逍姐你牽馬墜鐙絕無二言。”

“牽馬墜鐙倒不必,將這些魚殺了一半做湯一半燒烤即可。”

“你如過不去怎麽辦?”

“我給你牽馬墜鐙。”

“牽馬墜鐙不必,再傳我一套拳法如何?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

“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!”

蘭馨用眼睛丈量漁船到岸邊的距離,心裏有些打鼓,這也太遠了,“聽說過貴派輕功‘雲中漫步’,但這麽寬的江面能一蹶而就?”

“師姐輕功天賦異稟,換我是不成的。”吳痕反應過來蘭馨在和自己說話,一時歡喜,極想和她再多說幾句,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,脫口而道:“師姐說能治好你便一定能治好你,你一定能重新站起來,我有信心你也要有信心。”

蘭馨沒說話,吳痕微微側過身子。江風似刀,將她的臉頰吹紅,他解下身上披風披在她身上。旦見蘭馨雙肩一沈,卻罕見的沒有拒絕。

從船艙裏步著的李逍手上拿著兩個木質大鍋蓋。

謝智心細,發現她頭上的珠釵果然不見蹤影。那是公子挑的,他付的銀子。這樣一只珠釵能買多少鍋蓋!不當家不知柴米貴,他趕緊進艙用錢與船家將珠釵換回。

李逍走到船邊伸展了下身體,眾人也都放下釣竿圍在周邊,王勉擠在最前,他根本不信李逍能腳不沾水一躍過江,那樣還是人麽!根本不可能!

李逍提氣,腳尖在船幫上輕輕一點,人向前瞬間躥出。數丈外她人在空中將手中木蓋扔出,緊接著自空中落下,腳尖剛好踏在水面漂浮的木蓋上,身形再度借力向上躍起,如此反覆,不過幾個縱躍人便要到達彼岸。

謝智以為李逍贏定了,正要歡呼,岸邊突然從蘆葦叢裏冒出個人來,讓謝智嚇了一跳,“那人是誰?六公子您安排的?”

王勉撓頭,距離遙遠看不出那人長相,“沒有啊。”

李逍也嚇了一跳,見那人傻楞楞站在她行進路線上,不避讓的話極可能撞上,可她此時氣力已盡無法調整方向,要麽選擇墜入江水中要麽直接撞人身上,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。

岸邊那人睜著眼睛看見李逍越來越大,然後整個人撞上來。盡管李逍已經收了力,但那人仍被撞的天旋地轉,雖是白日眼前全是星星。

李逍從地上跳起,只覺眼前一亮,竟有男子生得比女娘還要漂亮,皮膚吹彈可破,嫩得能掐出水來,一雙無辜的鹿眼黑白分明,眼神明潤。只是此時那雙眼睛幹瞪著,連眼珠都不轉了。

她以為將人撞壞羅,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餵,你沒事吧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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